Diptyque,一個植根於法國的牌子。她最為人矚目的可能是味道組合變化多端、富有藝術靈感的香氛蠟燭。然而,Diptyque在推出她首瓶香水L’Eau50年的今日,我們不應再小覷她在香水界同樣舉足輕重的地位。

1968年至今,Diptyque數十瓶詩意洋溢的香水中不乏膾炙人口之作。如果你面對一大堆Diptyque香水而茫無頭緒的話……pas de problème! 不妨先一睹Diptyque 粉絲 Maëlle 的少女日記,從中找找靈感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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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一 Lundi

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日曆是怎樣的。對我來說,一星期的第一天,就是星期一。雖然今個星期放大假,我仍習慣一清早灑上Ofrésia作為新一個星期的揭幕儀式。我喜歡Ofrésia那簡單純真的小蒼蘭花香,加上 black pepper 的微辛,效果特別清。不用太繁複、太大變化的香調;徹頭徹尾的幽香就是簡單美。

 

這夜很悶熱,空氣瀰漫着沉鬱,但可不能讓天氣破壞假期的心情。先浸個溫水浴,再隨意噴灑了L’eau de Neroli橙花、馬鞭草、佛手柑的香氣那麼明亮爽朗,加上Petitgrain的輕微苦澀,令人精神為之一振。今晚的all girls cocktail party,除了一襲小黑裙外,這般upliftingcologne也不可缺少。

星期二Mardi

除了難得可以cocktail party一下之外,放假更重要的原因就是Jean

Jean剛從越南回來,他說,想要看看我。幾年了,還是老樣子:有時想我,有時工作忙也就忘了我。為了迎接他,我今天噴 Do Son —這瓶香水是他離開前送我的。他說,那是越南最南端的味道,好叫我每次用時都會想起他。越南的南部真有tuberose那種濕潤的感覺嗎﹖又有pink berry的溫暖麼﹖Do Son 總是給我一種好緩慢、好懷舊的情意,好像你和我,愛得好慢,卻懷念。

Jean仍是老樣子,麻質白襯衣,牛仔褲,度假的時候總是一副慵懶惺忪的神情,指頭夾着一根小雪茄。仍是初次在船上遇見時他抽的那種雪茄。埃及煙草帶點蜜糖的甜香,燃點後銀煙優雅的上升,徐徐在空氣中形成漩渦,混了從他身上隱約傳來那抹香料的微辣,更是神秘。不知道他這次又會逗留多久,說不定明天他又會匆匆離去。有些日子特別想他,但他總是不在,我只能在衣襟灑點Volutes,記憶着他指頭的煙草味,假裝他就在身邊。

Volutes from the back

 

星期三Mercredi

昨晚看完電影後,Jean便送我回家。今天約好在茶座等。太陽伯伯您也終於出來喇﹗

我有點驚訝自己今天噴的 l’ombre dans l’eau 竟然和身處的茶座異常相襯。這瓶香水於1983年誕生,是一陣無法抵擋的綠色調子,綠得有點像我身旁白磚牆上的藤和蔓生的枝條,儘管放肆,但也並非不可收拾。微風吹過,不知道我這身強悍的綠意會否把Jean 嚇著﹖

晚上,趁Jean與朋友聚舊,我再也按捺不住—我跑到酒吧去找 Etienne。他似乎正忙着,示意我到吧檯坐下,給我調了一杯Gin and Tonic,吻了我的面頰便幹活去了。他的眼神有點冷淡。我很納悶,他有時那麼親切,跟我有聊不盡的話題,有時卻像今晚那麼抽離。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,我摸不透。這個男人像 Vetyverio岩蘭草起首生氣盎然,翠綠清新;沉澱下去後又冷靜低調,大地氣息濃厚,時近時遠,陰晴不定。算吧,酒沒有喝完,我就離去了。

星期四Jeudi

早上,當我放好畫布,準備好調色碟斑駁的油彩時,郵差送來一個包裹。打開來看,是Joshua從以色列寄來的無花果乾。這麼巧﹗我今天用的正是 Philosykos。開始時有微微綠調,旋即進入無花果的和暖、甜美。與其說是無花果樹,我覺得更像無花果乾,因為後段輕輕滲透的香柏有種黎巴嫩的乾燥氣息的聯想。灑上了 Philosykos,吃著你的無花果乾,嗯,我找到繪畫的靈感了。

埋頭一整天,才剛夠畫一隻希臘小貓。擱下畫筆便收到Etienne的短訊,說對不起,還問今晚可否見到我一面。好,就給你見一面。

正打開衣櫃想換條短裙子之際,發現裡面放了個檀木首飾盒,附有張字條:

今早逛古董市集時看到的,雕花精巧,檀香馥郁,我知您一定喜歡,於是買下了。

– Jean

準是那晚送我回家時偷偷藏起來的。我把鼻子湊前,那陣純檀木香並不會隨時間消散,只會愈發醇厚,神聖無瑕。Tam Dao 的味道不正是跟這盒子同出一轍嗎﹖心頭一暖。

 

 

星期五Vendredi

今晚穿了皮外套,黑色牛仔褲,高筒皮靴,竟然跟 Etienne 的打扮有點像。

Daiquiri?

「還是威士忌吧。」

他開玩笑說:「你這個女生,甜美一點,嫵媚一點不可以嗎?」女生一定要甜美嬌俏嗎? 正如人們總愛把雲呢拿跟甜膩劃上等號,老想起冰淇淋和棉花糖,但他們不知道,那甜是人工的。天然雲呢拿莢辛而不甜,那股spicy的嗆勁有誰真正懂得欣賞? 就如 Duelle,只取雲呢拿的辛,加上黑茶和杜松,幹練自信,我喜歡這樣的自己。

Duelle – Diptyque香水的橢圓形標籤背後,都有一幅可愛的圖畫,展露該款香水的意象

「這裡。」我以為放到我面前的是威士忌。噢。怎麼是一瓶 l’eau de l’eau?

「我看這個你沒有吧。」

Jean相比,Etienne對我的了解程度高一百倍。他總是留意我每個生活小節,又總能夠在小節之間找到空隙鑽進來,炫耀他的細心。「我喜歡你像 Duelle 般硬朗,但你間中可以像 l’eau de l’eau嗎﹖」

l’eau de l’eau 開首有clove ginger ,中調有薰衣草、橙和天竺葵混合的明快清綠,卻全程暗湧著一股tonka beanpatchouli構成的女人味,creamy而纏綿

在你面前我爽朗,在他面前我小鳥依人……你難道看不出﹖

 

星期六Samedi

Jean 回來不到幾天,又說要回越南了。其實我倆分開的日子多到令我也有點麻木。我故作捨不得你,還刻意給你一個擁抱。你聞到我腮後的 Oyédo,說喜歡這種明朗的 citrus 調子。我也喜歡Oyédo裡頭 grapefruit yuzu 的平衡:減去西柚的酸澀,輕身而又未至於sparkling,反而有種白酒的芳菲酒香。我告訴你 Oyédo 即是Edo,也就是現在的東京呀。你說,今年夏天,我們要在日本見。

送別Jean,雖說沒甚麼不捨,但心情悶悶的。Etienne再傳來幾個短訊,問今晚可否過來,聞聞他送的香水在我的肌膚上成了何種味道。

法國男人,總是連調情也特別委婉風趣。

也好吖。我倒了兩杯白酒,在髮端噴了 L’eau de Hesperides,鮮嫩可口的柑橘作開端,草木和香料的味道漸漸浮面,thymerosemary清爽怡人。不經意地哼起歌,還跳起舞來了。

我舉起雙手,扭動著腰。「你送的香水,等你來親手為我噴。」

 

星期日Dimanche

今天天氣異常晴朗,雖然沒約會,心情卻也出奇的好,於是到聖日耳曼大道逛逛,看看Diptyque有甚麼新品沒有。

Diptyque 的第一間店位於巴黎聖日耳曼大道(boulevard saint germain) 34號。認識巴黎的人可能立即想像到品牌的 aristocratic 風格;無他,位處第五區,同區有想當年沙特、Simone de Beauvoir、海明威和畢家索也酷愛流連的 les deux magots,難免會感染到這個浪漫都市最文藝的氣氛。

這個品牌來自三位藝術奇才:室內設計師 Christiane Gautrot、畫家 Desmond Knox-Leet、劇場佈景設計師兼導演Yves Coueslant。他們三人在1961年開設Diptyque,售賣家居佈置飾品和布料。據說由於店子坐落於街角,兩道入口連櫥窗分左右兩邊瀟灑展開, Diptyque (diptych)因而得名。1963年,店鋪引入香氛蠟燭,意想不到竟成了皇牌商品。到了1968年,Desmond靈機一動,以16世紀的乾花及pomander傳統配方來調製首瓶Diptyque香水,瞬間成為世紀之作L’Eau

2011年,Diptyque為紀念品牌創立50周年而創製了34 boulevard saint germain 香水,以柑苔chypre為設計骨幹,輔以深沉的花香和木香,這豐腴潤澤、沉穩寧靜的香氣正是34號旗艦店內的迷人味道。香水師Olivier Pescheux 巧妙地把40種在 Diptyque 聖日耳曼大道旗艦店俯拾皆是的氣味—罕貴的香水、蠟燭和格調陳設品的味道—大膽封存,成了34 boulevard saint germain,對Diptyque擁躉來說別具意義。黑瓶蓋的34 boulevard saint germain和白瓶蓋的L’eau du trente-quatre 儼如兩生花,各具風姿;後者是前者的變奏,調皮一點,清麗一點,柑橘和薰衣草綻開後,便是晚玉香和雪松,最後與肌膚纏綿的是木香和淡淡的 incense 味道,是個很complex 的氣味組合。

Diptyque香水瓶身的設計往往最引人入勝,因為到處都呈現品牌的標記。34 boulevard saint germain L’eau du trente-quatre 的瓶蓋接近橢圓形的設計,彷如印鑑的形狀,字體也像印章上浮凸的線條,可說是Diptyquesignature。瓶中的吸管又模仿品牌享譽全球的香氛蠟燭的燭芯,用布編織包裹,無時無刻教人回味那些年Diptyque以蠟燭打響名堂,屈指一算,至今已五十載光輝歲月,品味始終如一。

或許善變的只有我吧。今天到此為止。ZZZZZ~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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