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當宣布婚訊的時候,除了「恭喜哂﹗」和「有甚麼可以幫忙呀﹖」之類的說話,想不到最多朋友的反應是「那天您會噴哪瓶香水﹖」~
這問題其實沒必要問。作為一個沉迷香水的港女,這瓶為大日子預留的香水與揀另一半一樣,老早在夢中幻想了好多遍,老早選定了。只是感情路上的許多曲折,許多次離合和沮喪,讓香水和他都遲遲未能派得上用場。
無論如何,珊珊來遲的婚禮那天,我終於開封了我的嬌蘭 Le Plus Beau Jour de Ma Vie —— 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[ 直譯 ]。選擇她,全因名字的善念。
嫁娶是囍慶事。相信對於這日子用的香水應該是甚麼味道,人們心裡老早有個度量衡。既然是開心事,味道想必應該是芬芳燦爛,光芒四射,幻想中大概需要少少果香的甜,然後是濃烈到難以抑制的花香,像花園裡每朵花都為一對新人開到極致,才符合「開花結果」這好意頭。所以很多人都說,前幾年 Papillon 的創辦人 Liz Moores 女士為女兒出嫁而調製的HERA,濃郁絢爛中暗藏苦澀,似乎是一課現實婚姻預警,多於一個歡欣的祝賀。現在,輪到我了,我噴的是前兩年購入的Le Plus Beau Jour de Ma Vie —— bee bottle版本,顏色比最初推出的第一版較淡和較粉紅,她的味道似乎也隱藏著一個教訓。
Le Plus Beau Jour de Ma Vie的起首是很 uplifting的甜香和辛香,那種辛不熱也不辣,反而是令甜中有種振奮人心的驚喜。定過神來,發現最骨幹的味道是帶杏仁甜香的柔美白麝香調,浪漫醉人,情意綿綿,當真非常適合花嫁題材。嬌蘭的香草、東加豆、香豆素這鐵三角一直存在於品牌的基因裡,在Le Plus Beau Jour de Ma Vie當中也毫不掩飾它們的嫵媚。整體感覺,就是個甜美、羞澀的女生,幸福地穿著婚紗,緩緩步向幸福的殿堂,全場的空氣瀰漫著杏仁香草的法式甜美浪漫。
然而,有趣的是,在滿載驚喜的前調與甜蜜蜜的後調之間,中調的獨立存在感並不明顯,或許略有白花,也有少許玫瑰的婉約,但這種淡然卻偏向冷靜多於熱情。中調的架空與缺失,令我不禁失笑……或許婚姻也一樣,最核心的滋味,最後還得靠兩個人在往後日子一點一滴來努力填上色彩。
人未死,所以還不能衡量這是否「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」。但我不想,不想我結婚那天是最美好的,因為我渴望還有更多更美好更難忘的明天,並且不只是一天、兩天、三天……而是每一天。再退後一百步想,最美好的一天會不會是我出生那天﹖因為那天為一生人接下來的每個美好日子揭開序幕;又或者,最美好的一天可能是離世的那天﹖因為終於可以息去勞苦災病,回到天父的懷中。
無論如何,我的願望是將每天活成最美好的樣子。如他胸前的紋身—— La Vie est Belle,活著如斯美好。
– bell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