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大家是否愛閱讀。我喜歡，因為文字世界寬廣、自由、天馬行空。今個月，就只今個月，香水品牌 LE LABO 打破「城市限定」的常規，將九個城市 City Exclusive 的氣味帶到香港 — 居然讓我想起一本又愛又恨的好書：卡爾維諾的《看不見的城市》(Le città invisibili / Invisible Cities)。

氣味從來都是看不見的。LE LABO 用氣味來構建回憶中的城市，不正是書名一樣，是看不見的城市了﹖這本書假設13世紀的意大利探險家馬可孛羅，向年老的君主忽必烈講述他在旅途上遊歷過的多少個城市。有多真實甚或多荒誕都不是重點；重要的是來自兩個世界、言語不通的兩個個體，同樣在努力的形容和幻想之間跟這堆不著邊際的城市邂逅過。

我想，今天，LE LABO 的創辦人是否像馬可孛羅一樣，用香味將九個遠方城市的邂逅片段，向香水迷娓娓道來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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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‧流水

MUSC 25

「那個城市叫洛杉磯，高樓大廈，車水馬龍。但不要信你的眼睛。閉上眼，嗅到的是合成的麝香調，柔和，純淨；少許的廣藿香在鼻尖溜過，時有時無；深沉的龍涎香蠢蠢欲動，像一條流動貫穿整個城市下方的水道。原來地面看到的繁華，是用來掩飾地下看不到的暗湧。」

LIMETTE 37

「沿著水道，我走到另一個城市。有人叫這裡做舊金山，也有的叫三藩市。於我這個旅人而言並無分別。這個城市的空氣很悶熱，我急急走進一家招牌燈閃爍的酒館，點了瓶不知名的飲料。喝下去，第一口像汽水，第二口像檸樂，第三口突然嚐到茉莉花香，第四口想起家裡的檸檬泡泡浴。」

 

城市‧清新

TUBEREUSE 40

「紐約會否是個大農莊﹖剛抵達的清晨，我看見街上的人用手推車運送著一筐筐果實，先是bergamot，微甜的橘香令翻山涉水的我精神為之一振。好幾分鐘後，有人開始提著藍子，盛載還帶著露水的橙花經過，清新橙香輕輕繚繞。有那麼一刻我以為自己回到了科隆，因為湧起了一陣 4711 的感覺。」

BAIE ROSE 26

「這個城市充滿音樂、藝術、舞台動感。聽說有舞台劇和電影都以這個城市 — 芝加哥 — 命名。我於是急不及待去看了一齣叫《粉紅胡椒》的舞台劇，內容沒有名字般辛辣。從劇場出來的時候，天下起雨來，打在劇場旁青嫩的玫瑰花上，味道明顯濕潤起來。這種『一番洗清秋』的濃郁，才真正教我驚喜。」

 

城市‧溫度

BENJOIN 19

「愈來愈冷，我來到了莫斯科。沉重而寒冷的空氣令旅人特別孤獨，我也真的成了一個stranger in Moscow。這個城市沉痛的歷史包袱反映在她憂鬱的交響樂旋律裡，和教人熱血沸騰的酒精中。要用香味表示這兩項特色，可以用低沉的安息香、乳香、琥珀等來彈奏憂鬱的基調；然後那一絲不易入口的苦澀陳酒，我猜，用岩薔薇來模仿也不為過。」

CUIR 28

「走到杜拜，氣溫突然熾熱起來，陽光把地面燙乾，一切都像給火炙過。我走進一所陳舊的廠房躲避；陽光是遮住了，但仍像置身在火爐內……旁邊的皮革幾乎著火，電油一點即燃，tar 味像獅吼般強烈。難道甚麼危險的事將要發生﹖」

 

城市‧刺激

POIVRE 23

「最危險的莫過於談情。我在倫敦認識了一個女孩，跟她度過了一個刺激的晚上。一陣胡椒般辛香的激情過後，早上，她走了，剩下孤獨的雲呢嗱absolute 苦味。從來愛都只有兩面，像那裡的大橋一樣，只會有兩端。」

 

城市‧心情

GAIAC 10

「東京有一座古樸的神廟。人們說廟內供奉的神有治癒百病的能力，所以家人都帶著病者前來求醫。原來廟內有一棵巨大的癒越木，淡淡的雪松和琥珀香味隨風滲透，撫慰、洗滌、滋潤著每顆受煎熬的心靈。心靈平安，就是最上乘的良藥。」

VANILLE 44

「陛下，說到這裡，不得不提我最愛的地方，那裡叫巴黎。這個地方充滿戀愛的蹤跡，然而，愛情有時可以變得很沉重 (聽說那道掛滿了「愛鎖」的橋快要承受不住)。我看橋上有位怨婦，叼一根香菸，思想著她新的男伴如何不及前度疼她。打扮嫵媚的她看來寂寞，吐出一圈圈冷冰卻微辛的胡椒煙；但骨子裡，她還是像少女一樣渴望有個與她溫馨纏綿、一同分嚐棉花糖的他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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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必烈說：「我不信。哪會每個城市都有這麼多氣味給你形容﹖」

讀者們，你們比書中的忽必烈幸運得多。聽著LE LABO用氣味來回憶，用文字來構築，透過看不見的香，享受著每個看不見的城市。多麼有福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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