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篇主要是淺談我眼中的格拉斯,與香水沒甚麼關係。沒興趣的,不看白不看。
格拉斯(法國旅遊發展署官方網站譯作「葛拉斯」) 是個教人心動也心痛的地方。她位於法國南面,是蔚藍海岸(法文:Côte d’Azur;英文:French Riviera)的一部分,格拉斯小鎮在海拔300多米的高地上隨坡延展,但由最高處到最低處,我看步行也不用半天。
十二、三世紀時,格拉斯的皮革業十分興旺,到處都有漂染皮革的工場。可是漂染皮革的用料氣味嚇人,鎮內臭氣薰天。聽說到了十六世紀,有人終於想出用香料替皮革 — 特別是高貴女士們鍾愛的皮手套 — 薰上香氣。當時飽受愛恨煎熬的皇后Catherine de’ Medici得到了這樣的一對香手套後愛不釋手,然後這高級品便極速在權貴間流行起來,吸引了更多人從事香水業,研究更多調製香氛的方法,格拉斯四周也就開拓了更多種植花卉的田園。當地正式揭開了「香水之都」的輝煌一頁。
今天,小小的市鎮內仍屹立數十間大大小小的香水製造商,最為人熟悉的有FRAGONARD、MOULINARD 和 GALIMARD。FRAGONARD現由同一家族的三位女士共同管理,她們敢於開拓,積極進取,近年進軍lifestyle、家品、時尚服飾甚至童裝等領域,產品愈趨大眾化,風格鮮明 (聽聞現在FRAGONARD於香港HARVEY NICHOLS也有售了﹖);GALIMARD 的舖面並不及前者光鮮,但香水和其他產品的味道富有懷舊感覺,用料繼承傳統的高質素,不隨時勢改變;而MOULINARD 的店址在格拉斯一角,人流不及前兩者多,但其香水廠的導賞講解卻最多人讚賞,值得一試。
格拉斯小鎮古舊,歷史建築物多,最有價值的可說是Notre Dame du Puy 教堂。一如區內其他古老建築物,教堂訪客不多,門可羅雀,但並不減其珍貴。教堂天花建築線條優雅,入口右邊牆上懸掛著三幅Rubens的鉅作,裡面使徒馬太、馬可、路加、約翰的四尊雕塑也十分有氣魄。
只是朱顏改
格拉斯「香水之都」的美譽延續至今,市中心充滿搜購香水的遊人,絡繹不絕,每逢周末便人山人海。可是,在格拉斯,我們也不難看到昔日輝煌後的破落,以及 (或許是)歐洲經濟衰退的進一步打擊。
古舊的市中心,那些橘子色、黃色、米白色的樓房,最高的有五、六層,它們在幾百年的風吹雨打下存活了,然而千瘡百孔,日光下有點頹唐,雨灑時也有點狼狽。所謂的大街雖人來人往,有廣場、博物館、香水店、酒吧、咖啡店和casino,但只需拐一個小彎,看到的可能只有空蕩蕩的樓房,樓房前的石板地陷了不知多少個窪,窪內有積水,水邊有幾堆難以辨認的食物渣滓,旁邊圍了一地灰鴿子,而某個角落又坐著一批從早到晚都在那兒打發時間的男人,或是青年男子,或是蹦跳的小男孩,偶爾有一兩個拿著麵包路過的人,也九成是男的,沒有一個的眼神不是像樓房一樣,空蕩蕩。
故此我並沒有住在市中心。格拉斯的旅店選擇不多,比較光鮮的都距離熱鬧的舊城區較遠。我素常以修苦行聞名,因此每天上學花二十分鐘上山、放學二十分鐘下山,甚至穿涼鞋太多而雙腳腳跟都爆裂了,也不算甚麼。只是馬路的車輛開得比較快,行人道又窄,一不小心栽進馬路就很危險。這樣花二、三十分鐘步行來回學校、旅店、超市和舊區雖然挺累,入黑了又危險,可是挺划算的,因為租車的保險費不少。
最懷念的:食食食
在法國的飲食總是不差,雖然有時要多等一會,但餐館很少會「揸流灘」。康城的海鮮好吃不用說,就是格拉斯的伙食也非常不錯。食材新鮮,份量又夠大,叫一客白酒煮青口居然有50隻以上,我極其量只能消滅六成。另外我們一班同學也常常幫襯一間名叫Lou Pignatoun、只做午市的餐廳。主廚是位女士,食物超有心思,用的香料搭配得宜,每餐都有驚喜。難怪操法語的流浪貓也喜歡進去覓食﹗